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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运河与扬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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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运河追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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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如果说瘦西湖是扬州的心灵窗户,那么古运河则是古老扬州的动脉。就像瘦西湖会让我想到乾隆皇帝一样,现在我一说到运河,便想起隋疡帝。  在历史上,隋炀帝是以一个暴君身份出现的,他弑父杀兄,苛捐杂税,横征暴敛,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。到了扬州,成群的美女令他乐不思蜀,国事家事全搁一边,结果,荡漾在温柔乡里的他,还来不及前往苏杭继续寻找他的美女之梦,便葬身这他亲自下令开凿的滚滚运河中。刚刚开通的运河,则成了他亡国的见证。

      转眼间一千多年过去了。昔日老百姓的辛酸,如今又赋予了新的含义。也许两岸一排排、一幢幢漂亮的建筑跟这运河没有什么必然联系,但两岸辛勤劳作的人民、水道中运输的商船肯定是离不开这运河的了,如果把这运河比作是南北交通大动脉的话,那么这条大动脉里流淌着的不正是玉液琼浆、人间甘露吗?

      江南多水,多水的江南荡漾着许多美丽的传说。“蚕豆开花乌油油,姐在房中梳好头。”闺房中的阿姐目清眉黛,对镜梳妆,嫩白的脸上旋起两个甜甜的酒窝。月如银盘,天上挂着一轮,水中漾着一轮,可那月中的嫦娥呢?不会也随着艄公的歌声等哥哥去了?阿姐依在柳树下,小手指缠绕着辫梢,细细长长的眼眸不时向村头张望。一弯月亮悄悄地露出脸来,草叶上的晶莹露珠调皮地眨闪着眼睛,蛐蛐在草丛里唱着古老的歌谣。旁边,是运河,是流趟了几千年的古运河,在月光的照射下,折射出点点光。   

       啊,这不就是我魂牵梦绕的运河么?古老而又神奇的运河,就像一条飘然而来的玉带,又似微微拂动的丝绸,从天上悠悠地飘到人间,静静而又坦荡地躺在江南,蜿蜒匍匐。    我梦中的运河啊,不仅是一条母亲河,而且还是一条历史的河流,我沿着河流走进了春秋那湿漉漉的记忆。忍不住深深地感谢夫差,那个痴情的吴王,是他在2500年前挖修了你的血地——邗沟,从此你才得以在这天地间簌簌生长。你随风簸荡,迈进了隋的云翳时,已记不清见过了多少回月光。但你清楚地记得是在605年,隋炀帝下令开凿大运河。首先是从洛阳通到盱胎的通济渠,然后是从洛阳到北京的永济渠和镇江到余杭的江南河。一条绵延近2000公里,贯通南北的交通大动脉,终于开凿成功了。大运河,从此你的名字开始在四方奔流!

      千年来,你曾载运过多少美丽动人的故事。你有些醉了,曾经洗淡的记忆在晨光中渐渐还原成本色。每一朵泛起的水花都是你微弱的回忆端绪,循线而去是一个个鲜明的画面。那个在唐诗里擎箜篌弹绿了江南岸的歌姬,在宋词里停船暂相问,或恐是同乡的泛舟少女,还有那些来往反复又渐渐远逝的帆影 ,一幕幕的往事被你织成一页页的诗句在我耳畔吟唱。

       那陪同乾隆皇帝一同下江南的京城女子,她戏水时失落的佩玉如今静静地躺在运河的哪一段?扬州瘦西湖上抚媚的船娘,柔美的歌声曾夜夜唱在谁的梦里?苏州城有名的刺绣姑娘,她美丽的笑靥和那些挂在运河边的精美绣品,如今收藏在京城的哪一宫廷里?那划着小船出嫁到运河对岸有一片青青桑地的农家姑娘,如今她的孩子还守在运河边的青青桑地生活吗?

      其实运河是“源”啊!我似乎又看见一艘艘载满青砖、木材、粘土、山货、土特产、磁器和茶叶的货船在你的怀中穿梭;一座座古建筑因你而立;一处处名胜古迹亦是因为有你而留名千古。多少年来士大夫造朝、帝王南巡、学子应试、商贾行旅均要经你——古运河而南来北往。没有你也就难有那繁华盛世。

      船犁开运河静静的水面,水浪拍打着河岸,哗哗作响,和着甲板上的阵阵欢笑声,煞是热闹。我顾盼两岸,那新建的绿地、小品、亭榭、楼宇……与前大不相同,景色着实迷人。的确,这条河太美了。美在她的万千风情,更美在她的人文积淀。乘坐游船游览古运河,是一件愉快的事情。此刻,船在水中行,两岸如烟的杨柳,以及或古老或现代的建筑相互交织着,跃入眼帘,使你如游画中。你全然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,乘船一路而行,扬州现代的高楼已断断续续地进入你的视角。沿岸两边的绿化带,虽有所不同,但无不流淌着“公园”的气息。透过垂柳你将看到一些简单而实用的健身器材,晨昏时两岸有人锻炼、休憩的景观如在目前。

      我的文字早已在雾蒙蒙的空气中有了江南的水色。夜色大概是穿着水的外衣翩然地降临在我们的肩头上,让我们的目光变得模糊。思绪也像河边的水草疯长了起来。其实,看河岸的景致,只是看个表面,看水才是看根本。一个城市因水而生、因水而兴,因水而名……早已为世人不争的事实。轻轻翻开扬州的历史画巻,扬州因运河而旺,千年运河水流过扬州这座蕴藏着无数美丽故事的城市,沿运河而行,码头、船坞、桥梁和民居……古运河的痕迹随处可见,每一处都凝结着扬州变迁的沧桑,承载着一个古老城市的厚重历史。

      倚在“大唐号”游艇的护栏上,痴痴地看着波光粼粼的运河水。它不宽也不窄,不深也不浅,不清也不浊,不急也不缓,就这样汩汩地流淌着,象是一首引人低回的诗……古代圣人的“水源论”、“水舟论”和“水器论”,给后人留下多少启迪和无尽财富……说起运河的水源,我有些茫然。事实上运河沟通着不同水系,它是水系与水系之间的纽带和桥梁。至此,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运河不仅是扬州的母亲河,也是中华古国的母亲河。它作为各水系的“牵手”,它又是“和”的使者,是一条名符其实的和谐之河…… 

       游船继续前行,映入眼帘的两岸一幕幕景致是那么的美妙。河水托着船儿,船儿载着我和我们,心情格外爽朗。心情好时也会让人生发出许多离谱儿的念头来——水就是水,运河水不过是纳百川能包容,归大海且坦荡罢了,有些意境也许是文人墨客的自作多情使然。人既观水,水又何尝不在看人呢?

      “善利万物而不争”。呵!上善运河水,上善运河人……

       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,船在徐凝门桥码头靠岸。